“你指的是……两年前江南都的那件事？”
寒靡缓缓松开怀抱。
“对的。”
“唉，说起来，那件事确实是近几年魔女在社会上闹出的最大丑闻了。”
两年前的夏天，当时的赵灵依还在高一的暑假，在电视上看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新闻——
在某个清晨，江南都的一家寺庙被发现所有的和尚全都暴毙而亡。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的外伤，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死者全都衣不蔽体。
据统计，数量是达到了五十几人。
当时的新闻上，所有死者的画面均被马赛克处理掉了。
同时，在官方渠道上，这些和尚的具体死因并未公布。
但是网络上各处论坛、社群的舆论，甚至就连后来猎魔高校的课堂上的老师和同学们的言语，都无不一指向同一个群体——
邪淫的魔女。
也就是说，这些和尚们都是被魔女榨干而亡。
听猎魔高校的老师说，每一具尸体的念力都被清扫一空，同时连精X都萎缩了，肾脏也出现了病变。
关于这些听闻，基本是落下实锤，没有任何人会去反驳。
这便是赵灵依此前对魔女如此憎恨且又畏惧的重要缘由之一。
“果真是魔女所为。”
“先前我也说了嘛，像这样的魔女，我们绯碧会也是要对其讨伐的。”
寒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做这件事的人，我们并未找到。”
“但大概率是某个人的手下。”
“小灵依，是这样的。除了噬梦之魔女这一分支能力会对大脑、精神产生作用外，还有另一个分支。”
“第六始源，幻魅之魔女。”
“幻魅……”
赵灵依轻声念叨了一遍：“这听起来……就很那什么。”
“你当初在猎魔高校所接受到的应对魔女的知识，基本就都是应对这一分支能力的。”
“这么说来……确实是。”
大半个月前，赵灵依被寒靡送到酒店房间内，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幻象。这是一种出于对魔女浅显认知后产生的本能反应。
她细细回想了下以往在学校里学到的那些内容——
“那这么说来，幻魅分支的力量，就是让人产生幻觉，并且可以通过吸收男性的念力来增益自身。”
“嗯……”
寒靡点了点头，“大差不差吧，我曾经就有过这样一个疑问，为什么其他始源的分支力量对于人类来说都是正向或者中性，但幻魅分支却……似乎只能看到负面的影响。”
“同时我也想……这难道是一种随即的觉醒么？”
“但后来梅姐跟我说，魔女的分支力量并非是随机，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定数。”
“定数？”
赵灵依歪了下脑袋，忽然笑了笑说：“听起来像是风水大师的用词。”
“嗯，梅姐她不但分支是运用风与水，或者准确点说，是对流体的控制。但在魔女之前，她也是一位风水大师。”
“一般我们说，玄学上的那种风水。”
“这个……”
赵灵依想了想如今绯碧会庞大的产业，都是子桑梅一手铸造的。
面对如此地位的梅姐，她也不好说这种玄学的东西多半是虚物。
“还真有用啊？”
“有的。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定数究竟为何。”
片刻间，两人陷入了一种沉默。
并非尴尬或别的，只是赵灵依因为认知到了幻魅分支能力的存在后，渐渐也明白了一些事，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
“这么说起来，这第六始源，也不是个好家伙？”
“嗯……令我们头疼已久啊。”
“苏幼，她的名字。”
“这个名字，嗯，很显年轻。”
“嘛……不过，大多幻魅分支的魔女都喜好男性作为猎物。”
“但她……是喜欢女性，而且只对魔女、血族和猎魔师下手。换而言之，念力不够量的，她看不上。”
“女性？为什么？”
虽然赵灵依不明白幻魅分支能力与传统医学上的精气是否有直接关联，但在她印象中，女性似乎不该是这种能力的针对对象才对。
“我没见过她。虽然我负责追查她好几次，但都一无所获……而且据说，苏幼作为始源，是不用在乎念力的来源，所以性别的选择全凭喜好。”
“……”
赵灵依忽然发现，某种意义上，优娜和苏幼在那方面的嗜好上，竟然有一些相似之处。
不过，优娜的程度在可接受范围内，最多算个海王；苏幼那可就是……奔着伤人利己的事儿去了。
而关于念力来源与性别区分之间的关联，其实赵灵依也早在猎魔高校就有所耳闻。
男为阳，女为阴，念力发乎于脑，以生物学角度来说，便是神经构造的不同。
但神经又不止于脑补，而是分散全身。这也就导致男女除了明面上的器官外，整个神经系统也有着许多区分，其发出的念力别也有了质的差别。
具体区别在哪儿，没人知道——或许子桑梅略知一二，但赵灵依也没问过。
也是因为知晓这些，所以赵灵依能很快理解所谓的极阴至体，也不会有“为什么只有魔女而没有魔男”这样的疑问。
至于血族，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的衍生，作用于躯体，便也不受念力本质的限制了。
“所以话说回来，两年前的那件魔女丑闻，几乎可以确定是幻魅分支的魔女所为。”
“而这一分支的魔女，大部分都被苏幼寻得，收为手下。”
“她一个人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精神类分支能力的特性。无论是苏幼还是橘真由理，她们都能无视物理距离，给自己分支能力所属的魔女施加精神暗示，甚至在特定条件下能够进行实时沟通。”
“哇……好便利。”
试想，一念之间，便能与人沟通，这得有多爽。
而且听起来，这两位始源明显还具备单方面强制沟通的能力。
“所以……凡是被我们逮住的幻魅分支的魔女，绝大部分都是要么被我们处死，要么自己就不堪折磨、自尽而亡。”
“现在绯碧会还控制着两个活着的，被关在我们投资建造的一家精神病院里。”
一时间，赵灵依竟觉得这些魔女有些可怜。
倒也不是她圣母心泛滥，因为很多时候，人类女性成为魔女并非自愿。
当然成为了幻魅分支的其中一员后，无论她的意愿如何，其喜好、习惯都会被深深影响。
就算先前身为人类的底线再坚固，也依然会被苏幼的能力折磨，痛苦不已。
“那真由理有办法拯救这些魔女吗？”
“没办法……曾经真由理也尝试过删除一人的部分记忆。但苏幼将这种行为视作挑衅，第二天那魔女就自杀身亡了。”
“我们甚至不知道，她具体采取的是何种手段。”
“唉……”
叹了口气，赵灵依心里没有由来地冒出一个想法——
【定数，所以混沌，不好不坏……是这个意思么？】
气氛稍微变得凝重了些，赵灵依回过神来，瞧了瞧外面的情况。
“那什么，这些岸上的小晶核……”
“啧，小灵依，你就那么缺钱吗？”
“没……没有，我就是有点好奇。”
寒靡嗔笑着用手指弹了下赵灵依的脑门：“你呀~拿几个作纪念就好。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完全无用的。”
“喔~”
“诶……等等，我陪你去。”
“？？？”
两人又走下车，寒靡挑了两个个头稍微大些的小晶核递给了赵灵依。
这小晶核就拇指盖的大小，远比此前那二型虚兽的晶核要小得多，同时它的颜色也是淡蓝色，与此前的二型虚兽晶核的紫色截然不同。
放在手心里，说它轻若鸿毛也毫不为过。
赵灵依甚至感觉只需要一阵风就能被吹走。
可刚那么一想，一阵风从她身后吹来，差点没把她头发给吹乱了。
她慌忙地将肩上的发梢往后压，同时问向寒靡：“你吹的风？”
“……”
“嗯？”
寒靡没回话，赵灵依有些好奇地看向她的脸——一张格外严肃的脸。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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